档案馆的门古旧而又沉重,就如同棺盖一般。
闻说字纸有灵,也许这道门,正是用来封住那些随时可能躁动跃出的魂灵吧。
她站在外侧的铁门外,等着守门的老人为她打开这道属于现代的门。铁栅栏发出因锈蚀而让人牙酸的声响,如同那些铁锈化作了腐蚀牙齿的菌斑,让人不由生起捂住脸颊的冲动。
内门缓缓滑开,不知是什么年代斫下的这块巨大的木板上,隐隐可见残存的红漆,仿佛在这斑驳之上,还该有着符合某任主人身份的几重门钉。
老人目送她慢慢进入略显阴凉的馆内,拉上了栅栏门。
每座城市都有其历史,即使初时只是个小村,也总是有人居住的。
更何况此处算是座历史悠久的小城,三千年前牧野之战后周天子号令诸族,分封有功之人,此处便已有了最初的住民,虽然从未出过足以在史册上大书特书的事,但也颇值得人民自豪一番。
而存封于此的档案,则是这数千年历史的佐证。
除了这道门之外,其他地方都已经过数次翻修,新加入的自动控制系统保持着馆内空气干燥,厚厚的遮光窗帘保障了在无人打扰之时,这些泛黄的纸页不至于被阳光毁伤。
她打开存放着要找的那个年代资料的房间的灯,数着架上的编号,找到自己的目的地,沉重的不锈钢柜连接着铰盘,层层叠叠,无数同样的立柜摆放在一起,只待某天有需要的时候再被打开。
转动轮盘,从钢柜内传来了机械的声响,让她不由恍惚,回声在室内不停反复,也让她生出了如同在回溯历史的感觉。
如果不是头顶的上的空调因为空气流动的突变而加大了运作的马力,也许她会被这室内冷淡的气氛催眠吧。
那个年代的资料存放得并不整齐,唯一值得庆幸的时,那时的人们字迹还算工整,她翻动着堆在架上手工订好的纸张,指尖拂过,眼神一扫,便是一个人的一生。
没有,没有,没有,还是没有……
也许这一整个下午都要浪费在这里了,她心中有些不满,穿着高跟鞋的脚也痛了起来。
反正也没人会看到,蹲下来还能让自己放松些吧?她悄悄地蹲下,将那些古旧的档案抱在怀里翻阅。
与她的视线平齐的位置,架上摆着的并不是纸,而是一个奇怪的行李箱。
为什么这里会有这种东西存在?
她已经被浩如烟海的档案弄得心烦意乱,干脆把只是粗略翻过的资料放回了原处,打开了这个没有锁上的箱子。
没有什么灰尘,在箱子中间,躺着一把刀。
或者,该说曾经是刀的东西。
木制的部分早已朽烂不存,相配的装具倒是缠绕在刀身上,保存条件不好,刀茎上已有了明显的锈迹,刀刃也已失去了光芒。
但她看到的不仅是一把刀。
在箱中若隐若现的是一个男人,白色的长发遮住了大半的身体,也避免了裸露的尴尬。
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,红色的眼清晰地昭示着他并非人类的身份——
“你是谁?”悠然转动着红眸,他歪着头对她道,“我的主人吗?”
“我只是好奇心发作而已。”她双腿有些麻了,但还是对那人道,“你呢?”
“在下名为小狐丸……是这把刀的付丧神。”他笑着露出了犬齿,“你愿意带我走吗?”
……
“抱歉,档案馆里的一切,都是属于国家的,流失、损坏、泄密档案都是违法行为。”
她盖上行李箱,拉好拉链:“而且,一把年纪的人了,还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付丧神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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